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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无名文学】高海涛 随笔六则 (一)

婷姐
2023/08/08 15:58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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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高海涛



高海涛 1966年生于河北东光,《沧州日报》文学编辑。在《人民文学》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 100余万字。多篇小小说被《小小说选刊》等选载,入选《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》等权威选本。著有《穿越侏罗纪》《森林里的陶笛声》《天外》《风儿来过我饭桌》等 9部作品集。荣获“我最喜欢的微型小说”奖、“中国小小说十大热点人物”称号,获 2009年冰心儿童图书奖。



          《一扇门读书法》

报这个月的读书篇目,我一下子搬出《关于美》和《霍华德庄园》两部长篇小说。并非显示读书多,跨度大,只想通过一枚重重的石子,激活“一扇门”读书法的一池清水。

最先发现查蒂·史密斯,源于对长篇小说《白牙》的宣传。“新千年的第一部杰作”“不但有史诗的规模,更有史诗的骨骼”“一部野心勃勃的巅峰之作”等,这样大的词都用到了这本书上。并强调,作者竟然是刚刚大学毕业的24岁女子。这些风景的叠加,让我关注起查蒂·史密斯,还从她另一部长篇小说《关于美》,牵连出福斯特的长篇小说《霍华德庄园》。一本好书,是一座博物馆门、图书馆的门、高铁的门,打开这扇门,就洞开了一个世界。

一本本书,犹如一台台电视机。想要创作,就要摸清电视台在哪里。称得上作品的文学,首先要有发现,然后再把这个发现用一个故事叙述出来,让众人眼前一亮。小说的故事,既重要,也不重要。故事是作家表达发现的载体,就像人承载精神的肉体。故事就是把这个发现落实到一个人、物、景上,用文字放大细节,然后再穿透故事。

“投胎”的说法,用在这里很准确。说白了,一位作家是去众多石头里寻找玉料的,别人扔掉不要的石头,作家却发现不一般,打磨后,果然是一块玉,然后再雕成玉器。不像匠人,批发来玉料,成批地制作成玉器。关于书,小的概念,是用文字写成的,人创作的。用来发现与解开人之谜,大自然之谜,人与大自然之谜。关于书,大的概念,不是用文字写成的,是大自然创造的。

置放在大地上了。还有一种书,介于两者之间。人创作了,但不是用文字;也可以说,是大自然创造的,人只是锁定了“书”的象征意义。对,是锁定,因为它本来没有意义。最典型的例子是五台山,在人没有发现五台山的排列具有象征意义前,这些山峰与太行山脉的其他山峰没有什么区别。

《徐霞客游记》中的《游五台山日记》非常贴切地记述台怀镇,“北台之下,东台西,中台中,南台北,有坞曰台湾(湾与怀的音义皆同),此诸台环列之概也。”台怀镇北有一小峰,据佛教史籍记载,东汉时期,我国佛教最初的传播人摄摩腾和竺法兰来到台怀镇,见今菩萨顶的形势颇似印度的灵鹫峰,因而命名之。五座台顶有五个象征,东台聪明文殊、南台智慧文殊、西台狮子吼文殊、北台无垢文殊、中台孺童文殊。五台山酷似人的一只手掌,五座顶是五个手指肚,台怀镇是手掌心。这样一来,五台山就有了非凡的意义。从小说角度说,就成了一部《红楼梦》。

读书分精读与初读,往往读第二遍时,又是另外一个景观。读自然风景也是一样,春夏秋冬,风雨雪霜,不同的季节气候,同一本书,就会有不同的景观。

一部好书也是一处风景。书如画,自然景观如照片。照片比画更难得,所以,让人“悟道”的自然景观更真实。因为对于人的眼睛,自然风景比文字风景更可信。人类的书太多了,穷其一生也读不了万分之一。但是“道”是不变的,比如《关于美》就是传承了《霍华德庄园》的“道”。

霍华德庄园,是一个象征体,庄园里的一切,像山楂树、草坪、扩展出来的车库、长进树桩里的猪牙等,都是象征符号。霍华德庄园是一个精神的寄托所在。同样,《关于美》里,伦伯朗的绘画,也是这样一个象征体。霍华德庄园是一个没有经受过工业污染的世外桃源;伦伯朗的绘画之美更是与现代化社会四分五裂的人心强烈反差。

          《当以声音聚焦》

“你若想要熟悉一座异域的城市,则需要一个封闭的房间,为此还应拥有一定的使用权。当那些新的,难以理解的声音引起太过分的混乱时,便可以在房间内独处。这个房间应该静谧无声,你逃避其中,应该没有其他人能看见。离开它时,亦无人发现。消失在一个胡同里,在一扇大门前驻足,口袋里躺着开门的钥匙,开门时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,这再美好不过了。”

正是《房子内的安静与屋顶的空旷》开头的这段,泄露了卡内蒂写作《谛听马拉喀什》秘密。他独特的过滤声音的方式,造就了这本书的独特,用声音总领一座城市。

在这里,静谧是卡内蒂听到马拉喀什深远声音的武器,也是他写作的圆规支点。

1954年,卡内蒂是随一位拍摄电影的朋友,抵达摩洛哥历史名城马拉喀什的,进行了为期三周的旅行。马拉喀什老城区,那些盲人的呼喊声、动物与人的抱怨声、广场上的噪音、犹太人小学孩子们发出的混乱嘈杂声和阅读声,法式酒吧“舍黑拉扎德”内电唱机播出的优雅的欧洲音乐等混乱的声音,通过作家独特的过滤方式,使其谛听到了这个城市的历史与文化。

身为犹太人,卡内蒂从声音中听懂了,马拉喀什这座汇集了各种宗教背景居民的历史古城,为什么能够安居乐业和平相处的深层次原因。当他置身于犹太人社区的中心广场,发出了如下的喟叹:我的心情好像我现在身居别处,抵达了我旅行的目标。我不想离开这儿,几百年前我就来过此地,但是我忘记了,而如今一切又返回到我这儿。我发现那种生活的密度和热量得以展示,我内心深处感觉到了。当我伫立在此,我就是这座广场。我相信,我始终就是这座广场。

这部书,开始出版时,书名为《马拉喀什的声音》,2004年台湾版翻译成《聆听马拉喀什》,把原来书名的名词“声音”译成了动词“聆听”。现在的“谛听”更加贴切。

人用各种器官的叠加来感知世界,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的叠加。然而,就像拍照,总会有一个聚焦点。通常情况下,一个写作者,总是会用视觉,也就是用眼,或意来作聚焦点,来统领一篇作品。

可是,在这里,依靠眼睛,是看不到马拉喀什的真谛的。因为,历史看不到,只能听到。

无独有偶,余华的《第七天》,也是用声音来聚焦的。是一些死亡后,无处安放的灵魂发出的声音。还犹如胡安·鲁尔福的《佩德罗·巴拉莫》。

一个好的写作者,对于节奏感和通感一定有极强的感知能力,并且拥有强大的聚焦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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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刘晓旭

审核:崔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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